春的交还

　　高一文(实验) 肖楠

　　起床，换装，洗漱，吃饭，开始一天忙碌无比的救护工作。这是新型冠状病毒大肆传播的第二个月，二十几岁的小桃似乎觉得这一天和以往忙得如旋转着的陀螺的生活没什么两样。穿梭在病房之间，她不时停下来从雾气缭绕的窗户往外看，昨夜下的雪已停，天仍是灰蒙蒙的，似衔怨的女人的脸。地上堆满了厚厚的雪，却没有像往年冬天那样深深浅浅的脚印，嬉笑的孩童，以及雪球的漫天飞舞。

　　中午终于得了空，同事们鲜有谈笑风生，许多都抵不住倦意，纷纷睡去。小桃想看看信息，便拿起了手机，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撩了撩耳后。在做这一动作时，她便意识到这动作的不必要性，但还是遭不住习惯。

　　空的，一团空气。小桃通过一上午的忙碌想要稀释的心酸，在这一刻决堤，喷涌而出。

　　“是啊，已经……全部剃掉了……”她装作无奈地移开手，扶住自己的寸头。她原以为自己不会难过，而难过的情绪却愈加泛滥。根根分明的发茬扎着她的手心，像细细密密的针。风在上方不时掠过，她觉得像呼啸过去的冷风。她想着头发长长的样子，春天来临的日子，她穿着漂亮长裙翩翩起舞的曼妙。

　　但此时，她明白，救护病人比什么都重要，剃去头发是为了更方便地救助。作为护士，她有着自己的使命。她更希望病人可以康复，老人继续钓鱼赏花，青年回到家中挑起工作的重担，孩童在花丛中打闹追逐，一路撒下欢声笑语。

　　《荒漠》中有这样一句话：“一个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驮住了无数次日落。”这个看似虚构的小桃或许很平凡，平凡到她只是在与疫情斗争中无数成员的渺小存在：许多医护人员被全天带着的口罩勒得满脸疮痕;手终日被消毒液、洗手液、滑石粉侵蚀着而伤痕累累;更有为救助事业献出生命的年轻的医生与护士……但为了国家，时局把他们催逼出了极其勇敢的模样，他们想让自己散发出月亮般清澈明丽的光来照亮国家，甘愿忍受牺牲自己的痛苦的心态让他们注定无法平凡。

　　那么，在这艰难的时刻是每个人都齐心协力地共渡难关吗?不，光芒万丈的红日表面也总有黑子隐匿其中，一个正在发展的国家更是如此。很多患者隐瞒自身病情导致多人受到传染，商家哄抬口罩价格，甚至有百姓聚集导致病毒传播更加肆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们看到了明白了病毒传播迅速的原因不是单单只吃野味这么简单，还有那些对自己和国家没有责任的人民。

　　但较之于胜利的希望，这点黑暗不算什么。从以小桃为缩影、以钟南山为代表的医护人员，和苦中作乐但仍按照指示不出门的人民来看，这场战役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赢。虽然需要时间与耐心，但总有一天，会在我们走过的漫长的脚印中找到目的地。

　　肯定会有一天，小桃在闲适的时间中微微昂首向窗外看，厚厚的积雪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的蝶飞蜂舞，草长莺飞，爽朗的童声和早已出来的太阳光芒融合，明丽得小桃睁不开眼。而小桃欣然穿上裙子，等待着头发长长的日子。

　　海涅说过：“冬天从这里夺去的，春天会交还给你。”

　　寒冷的冬天马上结束，它夺去的快乐与热闹，在春天一定会交还，而且会更好。

　　“跨过去，春天不远了。永远不要失去发芽的心情。”

　　稿件来源：校刊《墨浪花》编辑部